1379、 每一根头发都仿佛通了电
他迎过去，微笑和祁宣益握手，很随意地问：“宣益兄，长官怎么交待？” 祁宣益却微笑说：“滨生兄，长官的交待就是，让我配合你进行调查，一切听你的！” 龚滨生一下子就听出祁宣益的谨慎，他甚至连一个“郑”字都不肯提！ 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。郑长官对帮会相当反感！无论是青帮还是洪门！他现在突然交给自己这样一件没头没尾的任务，似乎就是给自己下一个套！任务完成得好，没得说！任务出了错，他今后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！ 所以，他现在也不想多说什么了。他领着祁宣益和他的学员们，直接进了岳麓山！ 7－11 第九战区军务处调查科，属于军统系统，不受薛长官待见，所以才被安排在岳麓山下的几排平房里。 这里的好处是风景好，空气好。坏处是，什么情况也得不到！ 龚滨生和祁宣益到了调查科，经调查科的人指点，先找到了王景行的办公室。 王景行坐在办公室里，看见外面的龚滨生和祁宣益，只能苦笑着向他挥挥手，并不出来！那意思就是说，我也被隔离了，你滨生兄就调查吧！你调查完了，我才能出来！ 龚滨生回头看着祁宣益，“咱们怎么办？” 祁宣益咧嘴向他一笑，“我刚才说了，长官让我配合你，你怎么说，我就怎么办！” 龚滨生心里愤怒得不得了！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无耻小人！人是来了，却什么主意也不提！他妈的，我对眼前的事一点不知道，这个调查怎么进行！他妈的连调查什么都不知道！ 龚滨生一间一间办公室看过来，确实看见萧安城和林家泰都坐在房间里。他最后看见姜玉凤也坐在一间办公室里，就招手叫她出来。 现在被隔离的四个人，要说谁可信，对他来说，就只有这个姜玉凤了！ 7－12 龚滨生和祁宣益把姜玉凤带到一间没人的办公室里，就开始他们的调查工作！ 姜玉凤说的第一句话，就把龚滨生吓了一跳！ 她说：“今天上午，本部电讯处的刘丽来了。萧安城把他最近破译的密码交给她！我听萧安城说过，他大约破译出百分之八十！” 在本部电讯处里，刘丽几乎就是第二把手，除了魏大铭就是她了！魏大铭这个人闲散惯了，只注意电讯业务。所以，刘丽其实就是电讯处的大拿！ 怎么回事，她也来了！长沙这里到底有什么事！郑介民和刘丽都来了！祁宣益和林家泰也带了一些特训班的学员来了！为什么！龚滨生想了又想，仍然想不明白！ 这件事里的另一面是，他倒是没想到，萧安城的密码终于有了进展！这样说起来，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共，恐怕就要打一个大问号了！不过，此事只能以后再说了！ 他轻声说：“小姜，别着急，慢慢说。” 于是，姜玉凤接着说：“今天中午，萧安城要去爱晚亭与王科长见面，这个我知道。我只注意他什么时候回来。但今天我在窗口看着的时候，却看见萧安城从监听科外面走过去，没进来！而且，我感觉他的神色似乎有点异常。我就跟了出去。” 龚滨生不由在心里赞叹，姜玉凤这个人，看着简单，其实相当不简单！ 姜玉凤接下来说的，就是她在江边看见的情况！ 萧安城似乎是跟着一个人走的！他们在路上还说了几句话。之后他们沿着江边向南走，最后走进一个小院里。 “大约半个小时后，小院里突然传出枪声！没多久，我就看见萧安城和林家泰从小院里冲出来，拚命向北跑！我没别的办法，只能跟在后面！” “你盯着他们！”龚滨生谨慎问。 “也不是！他们跑得快，是在芦苇丛里跑！我看不见他们，只能寻找他们跑过的踪迹！不过，最后，我还是看见他们进了一间小邮局！” “之后呢？” “后来的事，我没什么把握！但我看见一个人，手里拿着枪，也悄悄接近那个小邮局！长官，我没办法，我只好对着他的脑袋开枪！” “你把他打死了！” “是！” “为什么！你万一打错了呢！” 姜玉凤脸色苍白，不由尖叫起来，“当时就是那么一种情况！他明显要对萧安城和林家泰下手！再一个，我不打死他，他回头一枪，我就没命了！长官，您说我怎么办！” 龚滨生急忙向她摆手，“我只是提这么一个问题，并没有说你做的不妥。在你当时情况，你做的没错！肯定没错！” 这时，姜玉凤才算渐渐安定下来。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杀人！怎么想怎么害怕！ 7－13 龚滨生和祁宣益，在调查科要了一辆卡车，由姜玉凤带路，去了湘江边的那个小院！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。那个小院就坐落在黑暗之中，一点亮光也没有，让人恐惧！ 祁宣益指挥几个特训班学员，悄悄接近小院，突然打开手电冲了进去！ 一分钟之后，一个学员出来说：“长官，里面没人！” 龚滨生和祁宣益这才互相跟着进了小院。 小院里没灯，甚至油灯也很小。一个学员干脆扎了一支火把，这才把几个房间里的情况照清楚！ 里屋外屋明显发生过激烈搏斗！桌椅翻倒，一些居家用品被打得粉碎！一些地方还有血迹！但一个人也没有！ 龚滨生问姜玉凤，“你打死的那个人，是不是从这里出去的？” 姜玉凤摇摇头，老老实实地说：“长官，我不知道。我到了小邮局门外才发现他！” 龚滨生又问：“尸体呢？” 姜玉凤说：“王科长把他送到第二十二野战医院去了！” 7－14 夜里，第二十二野战医院。 傅雪岚领着龚滨生和祁宣益走进停尸房，向尸检台上的尸体一指，“这是王科长下午送来的。死亡原因，脑后中枪，当时就死了。” 龚滨生望着她满是疑惑的眼神，含着歉意说：“傅医生，您什么也不要问。说句实话，我现在，什么都没弄清楚，还糊涂着呢！咱们回头再说吧！” 傅医生冷静看着他，却又说：“龚长官，我办公室里现在坐着一个人，自称军统情报处第一科的副科长，名叫郭文清。他说他要看尸体。但我拿不准，只能叫他等一等。我想等王科长同意之后再对他说。那么，你同意让他来看看吗？” 这个时候，龚滨生只觉得头皮发麻，每一根头发都仿佛通了电，嘶嘶地冒着火星！ 我到现在才知道有一具尸体！但他妈的又是情报处！情报处早就知道有一具尸体了！他们派来的郭副科长，早就坐在傅医生的办公室里了！这他妈的，到底是什么情况！ 7－15 龚滨生和祁宣益走进傅医生的办公室。 情报处第一科副科长郭文清，正坐在桌边看报纸。他抬头看见龚滨生，急忙站起来。 龚滨生目光冷酷地盯着他，轻声说：“文清兄，我猜，你并不想看什么倒霉尸体！你应该是想参与我的调查吧！我说的对吗！” 郭副科长那么灿烂地笑着，直接说：“长官，那我就太荣幸了！” 龚滨生走到他面前，盯着他，问道：“你可以介绍一下情况吗！可以吗！” 郭副科长收起脸上的笑容，认真说：“我奉命来看看，没有其他任务。对不起，长官。” 龚滨生恨不得一巴掌抡到他脸上！但他是郑长官派来的人，别说打他一巴掌，就是多瞪他一眼，恐怕都是我的麻烦！王八蛋！ 7－16 龚滨生、祁宣益和郭文清共同调查的第二个人，就是王景行。 此时已是半夜。龚滨生奔来跑去，伤口又疼，让他心烦意乱！但一想到眼下这么怪异的情况，还是用凉水洗了一把脸，继续调查！ 王景行向他们三人介绍的情况更简单，什么也说明不了！ 他说：“我上午接到郑长官电话，我这才知道他到长沙来了。他说今天会有一个人来找我，向我说明一下情况。郑长官还说，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，希望我指定一个有明确标志的地点，方便我们见面。我因为中午要与萧安城见面，就说在岳麓山里的爱晚亭见面。谁到岳麓山来，都能找到这个地方。” 龚滨生不动声色盯着他，轻声问：“来的就是林家泰？” 王景行说：“是，他一报名字，我才知道是他。我多少知道一点他的事！” “他对你说了什么？”龚滨生冷静盯着他。 “他问我，长沙军统，最近在长沙有没有行动，任何行动。我说没有。” “还说了什么！” “他说，如果有任何行动，一定要先告诉他！他给我留了一个电话，就这些。” “说后面的！” “我们正说着话，萧安城来了。他早到了两分钟，所以和林家泰碰了面！我要先声明，我绝没有让他们碰面的意思！我知道一点他们之间的事！” “他们怎么着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