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高维生物
“啊！” 钱子乐大叫着，从桌上惊醒，他急忙环顾四周，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办公室 桌子，电脑，洗手台，墙上挂着的五六张锦旗，还有他平常睡午觉的折叠行军床 他摸了摸自己，可是完好无损 他眼神充满惊愕，努力回想着什么 “不对，我要做手术来着”钱子乐紧闭着眼，用手锤前额 “不不不，我手术做完了，然后我问老张喝不喝酒，子涵问我约会的事儿，然后.......” 钱子乐开始挠着头，他觉得一切都不对劲，这种不对劲让他觉得心慌 “然后我去饭堂吃饭，对！有一束白光！”钱子乐猛地睁开双眼 他打开门向外冲了出去 门外，医院里空无一人，但墙上时钟里的指针却在移动 不对，那钟是倒着走的 “子涵！”钱子乐竭尽全力大吼，但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他奔向长长走廊尽头的那间手术室 “子涵！”他继续呼唤 钱子乐跑过一间病房，他刹住脚，仿佛看到了什么，驻在病房的窗户旁边 隔着窗户他看到的不是他熟悉的病床，而是他高中生涯的教室一排排课桌，黑板，在一间病房里，钱子乐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看见角落有个少年正埋在课桌上奋笔疾书，隔着堆叠厚厚的书，钱子乐认出来了，那是他自己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女生，手里拿着一个饭盒走到男孩面前 “吃饭啦！别写了” 少年钱子乐仍专注于自己的事，只是匆忙丢给女孩一句 “马上” 女孩无奈叹了口气，坐在他前面的座位，正当女孩的正面露在窗外钱子乐的眼中，钱子乐才知道，那是钱子涵 钱子乐奋力拍打着玻璃，他叫着钱子涵的名字，但里面的钱子涵只是撑着头默默等她眼前那个男孩忙完手头的事 直到钱子乐拍打到没有力气，他才意识到这些不是真的，这只是记忆 他头靠着，看着这如同话剧表演一般的回忆 钱子涵等得睡着了，她趴在桌上，钱子乐长呼一口气做完了自己的作业，看到睡着的钱子涵，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她身上，再轻轻嚼着给自己带的饭 这一幕结束，教室变得一片漆黑 钱子乐继续往前走，又路过一间病房，他看向里面 这一幕，场景是手术室门口，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坐在门口紧紧握住对方的手，两人都非常紧张，不停地抽泣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在门口徘徊 手术室门开了，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出现，男人迎上去，两人在交谈着什么，并且愈发激烈，医生退回手术室，关上了门，男人跪在地上，眼神呆滞地望向天花板，小男孩抱紧女孩，看着这一切 一幕结束，灯光熄灭 钱子乐终于快走到手术室门口，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那走去，只是觉得那里有他想要的 突然，手术室门开了，里面一道耀眼白光涌出，钱子乐伸出手去遮挡 但白光很快将他的世界淹没 钱子乐的意识也陷入虚无 ........ 不知过了多久，一个声音的突然响起，把钱子乐的意识带了回来 “嘿！你好！”那是一个陌生空灵的声音 有了意识的第一秒，钱子乐看向了周围 白色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无穷无尽的白，视线之内没有任何物体，包括他自己 “我的天！我身体哪去了！” “抱歉抱歉，让你感到了不适应，这就生成你的身体”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钱子乐愣了愣，但随即他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就像是3D打印一般出现 一个裸体的自己生成了 “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！”钱子乐大喊，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可以真实地发出声音了 “简单来讲，你是个非常幸运儿” “究竟是谁在说话！？”钱子乐惊恐问道 “再次表示抱歉，我应该以一种你熟悉的方式出现” 随即，一个人影闪现在钱子乐眼前 具体来说那是一个不断闪动，有人的轮廓的一团雾 “算了，就变成你好哥们吧” 那团雾一闪而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活脱脱的老张，只见他穿着钱子乐最熟悉的手术室绿色马甲 “老张！？”钱子乐激动的喊出声 “我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老张哦” “那你是谁，为什么你的模样，声音，跟老张一模一样？” “关于我是谁.......”那“老张”边缓缓踱步边开口 “其实我有很多称呼，但在你们地球人口中呢，我被叫做‘神’‘上帝’之类的，但是作为第一个和我接触的生物，你可以按你喜好来称呼我” “神！你在开玩笑？我肯定又是在做梦，没事，等睡醒了就行”钱子乐一脸释怀地说 “那告诉我，朋友，在你的梦里有如此真实的感受吗” 老张一巴掌打在钱子乐脸上 哇啊啊啊！ 疼痛的感觉在脸上蔓延，拿火辣辣的感觉，没有错，是真实存在的 钱子乐生气了，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了上来，他反手也是一拳，可自己的手只是穿过老张的手，没有一点风，也没有一丝的影响 “你究竟是什么！？” “好吧好吧，我是个高维度的生物，仅此而已” “高维生物！？” “还不明白？你不是在你们人类里算聪明的了吗？再简单解释吧，我能存在于多维度宇宙和平行宇宙” “你可以把我理解为宇宙智慧的集合” “虽然我给自己创造出了这个三维形象跟你对话” “但其实这些对话都是已经存在过的，就像都是预演好的台词，它发生于过去将来和现在” “再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” “你们人类妄想掌控无尽能源，却玩火自焚，灭绝了自己的种族，然后你生活的地球，她爆炸了” “其实对于宇宙的浩瀚和时空上的跨度而言，你们那颗小星球的爆炸简直微不足道，犹如沧海一粟，按理我根本不会注意到” “但是呢，你们的小实验却打开了时空裂缝，你的精神在宇宙级别的概率下得以保存，并且还来到了我的地盘，也就是这片空间” “没错，是你的精神，那是一种宇宙独立的形态，在你的认知里，他需要大脑这个结构作为支撑，其实不用，意识可以离开rou体，就像是.........” “啊哈！灵魂！” “其实我们没有以说话的形式交流信息，你看到的，听到的，都是假的，这个空间没有任何介质，声音根本无法传播，那是我为了让你的意识能够适应和接收信息而制造的幻象” “意识对于你而言就是种充满无限奥秘的力量，现在只不过是你的意识融入了宇宙，成为其中的一份子，但要达成这样所需的条件是苛刻的” 这让人很纳闷，钱子乐没有问一句话，只是心里闪过一些疑问，但老张仿佛能立刻知道一般，他回答的这些话正是钱子乐想知道的 老张站着不说话，双目注视着钱子乐，好像在等待他的台词 “所以，我现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”钱子乐面无表情开口 “很好！”老张满意地点头“问到点子上了” “我想你来陪我玩个游戏”老张眼睛含笑地看着他，似乎还带着兴奋，钱子乐不知他是否怀着好意 “不陪，没心情” “毁灭吧，累了”钱子乐躺在地上，双目闭拢，一副悠然自得 “那啥，你不是高维生物嘛，消灭我只是弹指一挥间，何必这么低声下气，有点上帝的样子好不好” 钱子乐一脸不屑，像是等着看什么笑话 “如果我说在另一个世界你能找到你meimei呢？”老张缓缓开口 钱子乐一听到这几个字眼，人像弹簧似的蹦了起来，站的笔直，瞪大了眼睛盯着老张 “你说什么？！我meimei还活着” “我说，如果你愿意参加我的游戏，你就有机会和你meimei在三维空间团聚” “洗耳恭听”钱子乐一脸认真坐了下来 老张也坐着，开始了缓缓道来 “其实我并不是唯一高维物种，只不过我们是散在宇宙中分布着” “我们种族大部分都不喜欢介入低维度生物的文明，除了个别，比如说” 老张指着自己，开口道 “—我” “我主要是喜欢观察不同星球上各个文明，各个种族，各个渺小个体，看着他们生长，毁灭，说白了就像是蹲在路边看蚂蚁的小孩” “当然有时候我也喜欢做点干预，去给自己的小沙盒世界增点趣味” “等会”钱子乐打住 “地球上的事，你介入了多少” 老张略显自豪 “可能你们人类能从树上下来，有我的一份功劳吧” 钱子乐一脸狐疑，开口道 “历史上这么多战争，有你功劳没有” 老张开始尴尬地笑 “算了算了，反正都毁灭了”钱子乐手一摆 见状，老张补充：“那么，我的朋友—” “别以为你长成老张的模样就是我朋友了”钱子乐打断到 “哈哈，虽然你是个低等物种，但你居然有机会来到我的空间，这对于我在宇宙诞生之初就已经有的存在而言是头一回”老张笑到 “虽然我没有孤独这种情感，但对于你的到来，我认为这是必然的，我表示欢迎” 钱子乐一摆手，表示有点不耐烦 “那切入正题吧” “我观测了有无数个世界和文明，我只想把你放入其中的一个，好奇看会有怎样的效果”老张笑了笑 “你不是能看到未来吗” “未来是变幻莫测的，我看到的选择产生的复杂多元宇宙，我不知道为什么，你的未来我一个都看不见，也许是你掉入我的空间缘故” 钱子乐深呼吸一口气，说 “我meimei究竟怎么样了，我俩怎么会有机会重逢” “这是场游戏，钱子乐，如果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，那么它就不好玩了” “知道了”钱子乐起身“那咱走吧，反正我都见怪不怪了” 钱子乐定住，他说 “我相信欺骗不是你们这些高维生物会拥有的吧”钱子乐自嘲道 “是的” “等你到了另一个世界，我会告诉你更多信息.....”老张意味深长地微笑道，随即化作一缕白烟消失 钱子乐低着头，他看见自己的身体也同样如沙粒般分解，消失，他闭上了眼，随即，他只感受到突然的下坠，周围的纯白色空间褪去，底下迎接他的是黑暗的深渊 他放松自己，任由意识下落